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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tomcoil 2025-10-27 15:29 5 浏览
标题:陪太后礼佛归来我被贬妻为妾,夫君表妹还当街扒我衣裳,我杀疯了
我发现李兆言的“常用同行人”时,窗外正下着雨。
不大,是那种黏腻的、无声的秋雨,把整个世界都浸泡得像一块吸饱了水的旧海绵。
高铁站的灯光穿过玻璃,在我手机屏幕上投下一道冰冷的光斑。
光斑正正好好,落在那两个字上——“小安”。
一个陌生的,却又无比亲昵的备注。
系统冰冷的提示音说,“常用同行人”是根据购票频次自动生成的。
也就是说,李兆言,我的丈夫,在过去的一年里,频繁地和这个“小安”一起,乘坐高铁,往返于我们生活的城市和另一座三百公里外的城市之间。
我点开详情。
一张张并排的座位,一次次相同的始发站与终点站。
时间大多是周末。
那些我以为他去分公司出差的周末。
那些我因为备孕失败,独自在家调整情绪的周末。
那些他发来消息说“老婆,好累,在加班”的周末。
我关掉手机,屏幕暗下去,映出我一张毫无血色的脸。
雨水顺着车窗滑下来,像一道道蜿蜒的泪痕。
但我没有哭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,攥得又紧又疼,连呼吸都带着钝痛。但我脸上,大约还是平静的。
结婚五年,我早就学会了如何不动声色地处理所有情绪。
尤其是,在公共场合。
广播里传来催促登车的女声,甜美而机械。
我站起身,拉着行李箱,汇入人流。
箱子的滚轮压过地面,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,像是在嘲笑我此刻腹腔里翻江倒海的空鸣。
两天前,我就是这样,拉着同一个行李箱,陪着李兆言的母亲,我的婆婆,去那座三百公里外的普陀山礼佛。
婆婆信佛,每年都要去。往年都是李兆言陪着,今年他“工作忙”,这个任务就落在了我头上。
婆婆在李家,就是太后一样的存在。她的话,无人敢不从。
我这个儿媳,尤其不敢。
因为我嫁给李兆言五年,肚子一直没有动静。
在婆婆眼里,这就是原罪。
所以这两天,我几乎是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在“伺候”。
从预定最舒适的酒店,到安排山上最省力的缆车路线,再到每一餐都精准地避开她忌口的葱姜蒜。
她念经时,我就在旁边安静地等着,递水,递手帕。
她和相熟的居士聊天,我就在旁边微笑,适时地夸赞她的气色与佛缘。
我做得滴水不漏,像个最完美的秘书,或者说,最恭顺的宫婢。
临走前,她在山顶的香火缭绕中,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成色极好的玉坠,亲手给我戴上。
她说:“小瑜,你是个好孩子。心诚,佛祖会看到的。”
她拉着我的手,语重心长:“兆言工作压力大,你是他妻子,要多担待。家里安稳了,他才能在外面安心打拼。夫妻一体,荣辱与共。”
我抚摸着腕上冰凉温润的玉坠,低眉顺眼地应:“妈,我知道的。”
那一刻,我甚至觉得,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忍耐,终于换来了一点肯定。
就像一个在寒风里走了很久的人,终于看到了一星半点的火光。
可现在,这星火光,被“小安”这两个字,彻底浇灭了。
连同那一点可笑的暖意,都变成了刺骨的冰。
回到家,玄关的灯是暗的。
李兆言还没回来。
也好。
我需要时间,绝对的安静,来思考。
我没有开灯,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光晕,换了鞋。
空气里有淡淡的烟味。他最近抽烟越来越凶了。
我把行李箱放在墙角,没有打开。
那串婆婆送的玉坠,被我摘下来,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。
玉是好玉,冰种飘花,在暗光里也莹然生辉。
可它现在硌着我的手腕,像一个冰冷的手铐。
我走进厨房,给自己倒了杯水。
冰水,从喉咙一路凉到胃里。
我靠在冰冷的琉璃台面上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像处理一个棘手的法律案件一样,开始梳理整件事。
发现问题。
收集证据。
然后,才是摊牌和谈判。
我从不是个喜欢吵闹的女人。吵闹是弱者的武器,解决不了任何问题,只会让事情变得更脏,更难看。
我不是善良,我只是不喜欢脏。
手机里的购票记录是证据一。
但还不够。
我需要更多,更确凿的,让他无法辩驳的证据。
我打开我们的联名邮箱,这个邮箱主要用来接收各种账单。
水电煤,信用卡,网购平台的消费记录。
我一封一封地看下去。
很快,我找到了。
一家位于那座城市的五星级酒店,每个月的电子账单,都准时躺在邮箱里。
开房人,李兆言。
时间,与那些高铁票的时间,完美重合。
有时候是一晚,有时候是两晚。
我甚至能从账单的消费明细里,看到他们点了什么红酒,叫了什么客房服务。
还有一家日料店。
一家私密性很好的温泉会馆。
一家专卖年轻女孩潮牌的服装店。
所有的消费,都指向同一个城市,同一个时间段。
我把这些账单,一封一封地,全部标记了星号。
然后,我登录了他的社交媒体账号。
密码是我的生日。多么讽刺。
他的账号很干净,都是工作,健身,偶尔晒一下我做的菜,配文“家有贤妻”。
看起来,是一个完美丈夫的完美朋友圈。
但我知道,有些人,会有另一个世界。
我点开那个几乎从不使用的“仅自己可见”的分组。
里面只有一条动态。
是一张照片。
照片里,是一个女孩的背影,她坐在一片灿烂的向日葵花田里,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,长发及腰。
配文是:“我的太阳。”
发布时间,是三个月前。
那天,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。
我给他打电话,他说他在外地开一个很重要的会,回不来。
他说:“老婆,对不起,明年一定补给你。”
原来,他的会,是在向日葵花田里开的。
原来,他的太阳,不是我。
我盯着那张照片,看了很久很久。
那个女孩的身形很年轻,充满了生命力,像一棵正在阳光下肆意舒展枝叶的小树。
而我,像一盆被精心修剪,却始终开不出花的盆栽。
我退出了他的账号。
到此为止,证据链已经足够完整了。
剩下的,就是等待审判。
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,像一尊石雕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。
他回来了。
玄关的灯亮起,李兆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,只是领带有些歪了,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。
看到我坐在黑暗里,他愣了一下。
“小瑜?怎么不开灯?”
他一边换鞋,一边走过来,身上带着一股酒气和另一种陌生的、甜腻的香水味。
是“小安”的味道吗?
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“怎么了?不舒服吗?”他伸手想来摸我的额头。
我微微偏头,躲开了。
他的手僵在半空中,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。
“你今天不是去接妈了吗?妈还好吧?”他试图找个安全的话题。
“妈很好。”我终于开口,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,“她送了我一个玉坠。”
我指了指玄关柜子上的那个玉坠。
他看了一眼,松了口气,脸上露出笑容:“妈喜欢就好。你辛苦了,老婆。”
他走过来,想抱我。
我又一次,不动声色地避开了。
客厅里的空气,瞬间凝固了。
他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。
“沈瑜,你到底怎么了?”他的语气里,带上了一丝不耐烦。
他连名带姓地叫我,说明他开始烦躁了。
我抬起眼,迎上他的目光。
“李兆言,”我说,“小安是谁?”
他的瞳孔,猛地一缩。
就像投入石子的湖面,他脸上所有伪装的平静,瞬间被击碎。
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没有立刻回答。
这种沉默,本身就是一种回答。
“我手机在你那儿?”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,空的。他的手机落在了车里。
“不在。”我说,“但你的世界,处处都留下了证据。”
我站起身,打开客厅的灯。
骤然亮起的光线,让他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。
我也终于看清了他眼底的慌乱和血丝。
“你在说什么?我听不懂。”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我没有再说话,只是走过去,拿起我的手机,点开那个购票软件的界面,递到他面前。
“常用同行人,小安。”
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,像个宣读判决的法官。
他的脸色,在一瞬间变得惨白。
他看着手机屏幕,嘴唇翕动了几下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良久,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。
“你……都知道了。”
这不是一个问句,是一个陈述句。
“是。”
我收回手机,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。
我们之间,隔着一张茶几,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楚河汉界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我问,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……一年了。”
“她是做什么的?”
“……刚毕业的实习生,在我们分公司。”
“所以,你那些‘出差’,都是去找她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他低着头,双手插在头发里,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。
“为什么?”我问出了那个最俗套,也最核心的问题。
他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。
然后,我听到他用一种近乎呻吟的声音说:“小瑜,我很累。”
“跟你在一起,我很累。”
“这个家,太安静了,静得像个没有回声的黑洞。”
“我们不能有孩子,妈那边给的压力,我每天回家看到你小心翼翼的样子,我觉得……喘不过气。”
“小安她……她很年轻,很爱笑,像个小太阳。跟她在一起,我感觉自己还活着。”
他说了很多。
说他的压力,他的疲惫,他的身不由己。
说我太好,太冷静,太像一个完美的合作伙伴,而不像一个妻子。
说他没想过要离婚,他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呼吸的出口。
我静静地听着。
没有打断,没有反驳。
他说完了,客厅里又恢复了死寂。
我看着他,忽然觉得很可笑。
一个男人,在背叛了自己的妻子之后,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剖白自己的“苦衷”。
仿佛他才是那个受害者。
“所以,”我慢慢开口,打断了他的自我沉溺,“你的解决方案是什么?”
他抬起头,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希冀的光。
“小瑜,我知道你一向是最理智,最大度的。”
他身体前倾,试图靠近我,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恳切。
“我们不离婚,好不好?我不能没有你,这个家不能没有你。妈那边,也只有你能应付。”
“小安那边……她很单纯,也离不开我。她不求名分,只要能待在我身边。”
“我们可以像现在这样,维持现状。我保证,我会对你更好,加倍补偿你。”
我听着他的话,一字一句,像是听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我的丈夫,在向我坦白了他的婚外情之后,居然请求我,允许那个第三者,继续存在。
他要我,这个正妻,默许他,齐人之福。
陪着太后礼佛归来的我,得到的不是嘉奖,而是“贬妻为妾”的诏书。
我忽然就笑了。
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“李兆言,”我看着他,一字一顿地说,“你是在做梦吗?”
他的脸色,又一次变了。
“小瑜……”
“你以为婚姻是什么?一个可以随意增减条款的合同吗?”
“忠诚,不是附加选项,是基础条款。你违约了。”
“违约的后果,不是请求对方谅解,而是承担违约责任。”
我的声音不大,但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冰冷的锤子,砸在他的心上。
他愣愣地看着我,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。
在他眼里,我大概应该哭,应该闹,应该歇斯底里地质问他“我哪里对不起你”。
然后,在他声泪俱下的“忏悔”和“保证”下,为了“家庭完整”,为了“大局”,选择忍气吞声。
可惜,我不是那种女人。
“我给你两个选择。”我伸出两根手指。
“第一,我们离婚。你净身出户。”
“我们婚后所有财产,包括你名下的股权,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。你有过错在先,我有权要求分割大部分。”
“第二,如果你不想离婚。”
我顿了顿,看着他骤然亮起的眼睛,冷冷地补充。
“那就和那个‘小安’,彻底断干净。”
“当着我的面,打电话,拉黑删除所有联系方式。”
“然后,从你的生活里,清除掉她所有的痕迹。”
“你选。”
我把选择权,交还给他。
像一个仁慈的法官,给了被告最后陈述的机会。
李兆言的脸色,在“净身出户”和“彻底断干净”之间,来回变换。
他眼里的光,一点点熄灭了。
他痛苦地闭上眼:“小瑜,你非要这么逼我吗?”
“逼你?”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,“李兆言,搞清楚,是你先打破了规则。我只是在维护规则。”
“克制,不是恩赐,是你的义务。”
“我没有当场给你难堪,没有去你公司闹,没有告诉你妈,这是我作为成年人的体面,不是我软弱。”
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。
客厅里的那盏水晶灯,光芒璀璨,却照不进我们两人之间那片越来越浓重的阴影。
“我需要时间考虑。”他最终说。
“可以。”我点头,“我给你二十四小时。”
“明天晚上这个时间,我需要你的答案。”
说完,我站起身,没有再看他一眼,径直走回了卧室。
我关上门,将他和他带来的所有肮脏与混乱,都隔绝在外。
我躺在床上,睁着眼睛,看着天花板。
一夜无眠。
第二天,我照常上班。
我是一家律所的合伙人,主攻经济法。
我的工作,要求我必须时刻保持逻辑清晰和情绪稳定。
今天也一样。
我开了一上午的会,下午又见了两个客户。
同事都说我今天气场特别强,思路清晰得像一把手术刀,精准地剖开了合同里的每一个细节。
没人知道,我的世界,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地震。
下午五点,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。
电话那头,是一个怯生生的,年轻的女孩声音。
“请问,是沈瑜……沈律师吗?”
“我是。”
“我……我是安晚。”
小安。安晚。原来她叫安晚。
“我知道你。”我说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似乎是被我平静的语气镇住了。
“沈律师,”她鼓起勇气,“兆言哥他……他都跟你说了吗?”
“说了。”
“那……那你能不能,不要逼他?他压力真的很大,他很痛苦。”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。
“他跟我在一起,只是想找个地方喘口气。我们没有想过要破坏你的家庭。”
我拿着电话,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。
楼下,车水马龙,人来人往。
“安小姐,”我淡淡地开口,“你今年多大?”
“……二十三。”
“大学刚毕业?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很好。”我说,“在你这个年纪,对爱情有美好的幻想,很正常。”
“但是,安小姐,成年人的世界,不是童话故事。每一份看似‘无辜’的情感,背后都有需要支付的代价。”
“李兆言告诉你他很痛苦,他压力很大。他有没有告诉你,他名下公司的股权,有一半是我的?他有没有告诉你,我们住的房子,是我婚前全款买的,只为了让他父母安心,才在产证上加了他的名字?”
“他有没有告诉你,他之所以能坐到今天的位置,有多少项目是我动用我的人脉和资源帮他拿下的?”
电话那头,彻底没了声音。只剩下轻微的抽泣声。
“他给你营造了一个‘身不由己的深情男人’的形象,让你觉得自己是在拯救一个有趣的灵魂。”
“但你有没有想过,你所谓的‘爱情’,是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痛苦和牺牲之上的?”
“你享受着他用我们共同的财产为你支付的酒店、日料和名牌。你心安理得吗?”
“我……”她终于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。
“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,不是想骂你,也不是想跟你谈判。”
“我只是想通知你。我给李兆言两个选择,离婚,或者跟你断。”
“如果他选择离婚,我会让他净身出户。到时候,他一无所有,你还会觉得他‘有趣’吗?”
“如果他选择跟你断,那么,请你立刻、马上,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。”
“否则,我不介意用法律的手段,让你为你的行为,付出应有的代价。比如,起诉你,追回李兆言在你身上花掉的每一分属于我们夫妻共同财产的钱。”
我说完,没有等她回答,直接挂了电话。
我知道,这很残忍。
就像撕开一个包裹着糖衣的炸弹,把里面血淋淋的现实,暴露给一个还活在梦里的女孩。
但这是必须的。
有些人,只有让她感到疼,她才会清醒。
下班后,我没有直接回家。
我约了李兆言的表妹,李曼。
李曼比李兆言小几岁,从小一起长大,关系最好。她也在李兆言的公司上班,做行政主管。
李兆言的很多事,她都知道。
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。
我到的时候,李曼已经在了。她化着精致的妆,看到我,脸上堆起热情的笑。
“嫂子,你今天怎么有空约我?”
“有点事,想跟你聊聊。”我坐下,点了杯美式。
“什么事啊,这么严肃?”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,状似不经意地问。
我看着她,没有兜圈子。
“李兆言和安晚的事,你知道多少?”
李曼搅动咖啡的勺子,停住了。
她脸上的笑容,僵硬了一瞬,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。
“嫂子,你在说什么啊?安晚是谁?我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吗?”
她还在装。
我也不恼,只是从包里拿出一沓打印好的照片,推到她面前。
照片上,是李兆言和安晚在不同场合的合影。
有在餐厅的,有在温泉会馆的,甚至还有一张,是在那座城市的机场,两人拥吻的照片。
是我花了一个下午,找私家侦探搞到的。
既然要打仗,就要有充足的弹药。
李曼的脸色,终于变了。
她看着那些照片,眼神躲闪,不敢与我对视。
“嫂子,这……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。”
“误会?”我拿起那张拥吻的照片,“这个姿势,也是误会吗?”
李曼彻底说不出话了。
“我今天找你,不是来听你辩解的。”我身体前倾,声音压得很低。
“我知道,你哥很多行程,都是你帮忙打的掩护。他去见安晚的那些‘出差’,报备和流程,都是你做的。”
“从法律上讲,你这是职务侵占的帮凶。”
李曼的脸,唰地一下白了。
“嫂子,我……我没有!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你不知道?”我冷笑一声,“李曼,别把我当傻子。”
“我给你一个机会。把你所知道的,关于他们两人的一切,时间,地点,转账记录,你帮他处理过的所有事情,都整理成一份文件,发给我。”
“否则,这些照片,连同你的‘帮忙’记录,明天就会出现在你父母,以及你们公司董事会的邮箱里。”
“你自己选。”
李曼的身体,开始微微发抖。
她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。
她大概从没想过,平时那个温和、大度的嫂子,会有这样一面。
“嫂子……你不能这样……我们是一家人啊……”
“一家人?”我看着她,眼神冰冷,“在他带着别的女人,用我们的钱风花雪月的时候,他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一家人?”
“在你帮他欺骗我,把他推向另一个女人的时候,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一家人?”
“现在跟我谈‘一家人’,晚了。”
我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我的耐心有限。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,我要收到邮件。”
说完,我转身就走。
走出咖啡馆,外面的天已经黑了。
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,像一张巨大而虚伪的网。
我深吸一口气,胸口的郁结,似乎散去了一些。
我知道,我的“杀疯了”,才刚刚开始。
这不是一场歇斯底里的胡闹,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剿。
我要让所有参与这场背叛的人,都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。
第二天,我没有去上班。
我给自己放了一天假。
上午十点,我收到了安晚发来的短信。
很长的一段话。
她说她想了很久,决定辞职,离开这座城市。
她说,对不起。
我回了两个字:祝好。
然后删除了短信。
她只是一个被欲望和谎言迷惑的年轻女孩,在这场战役里,她是最先出局的,也是最不重要的棋子。
我的主要目标,是李兆言。
以及,他背后那个盘根错节的,以“家人”为名的利益共同体。
中午十一点五十分,我的邮箱里,准时收到了一封来自李曼的邮件。
邮件里,是一个加密的压缩包。
我输入密码,解压。
里面是一个详细的Word文档,和一个Excel表格。
Word文档里,详细记录了李兆言和安晚交往的时间线,重要的约会地点,甚至一些他们之间的对话。
李曼做得很绝,连李兆言送给安晚的礼物清单,都一一列了出来。
Excel表格里,则是李兆言通过各种方式,转给安晚的钱。
有直接的微信转账,有代付的购物账单,还有一些,是通过李曼的手,以“项目奖金”的名义,转给了安晚。
总金额,五十二万三千六百元。
我看着那个数字,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。
这些钱,我会一分不少地,拿回来。
做完这一切,我开始等待。
等待李兆言的“审判时刻”。
晚上八点,他准时回来了。
他看起来比昨天更憔悴,眼下的乌青很重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走到我面前,把一份文件,放在了茶几上。
是一份离婚协议书。
他签好了字。
上面,他选择了“净身出户”。
我拿起来,看了一眼。
写得很标准,应该是咨询过律师了。
“我想好了。”他说,声音沙哑,“我选第一条。我们离婚。”
我看着他,没有立刻表态。
“为什么?”我问。
“因为我做不到。”他抬起头,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,“我没办法跟小安彻底断了。我……我爱她。”
他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,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我忽然觉得,眼前这个男人,陌生得可怕。
我们同床共枕五年,我以为我很了解他。
我了解他的野心,他的脆弱,他面对压力时的逃避。
但我不知道,他会为了一个认识一年的女孩,放弃他辛苦打拼下来的一切。
或者说,他放弃的,是我帮他打拼下来的一切。
“好。”我说,“我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我拿起笔,准备签字。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
是李曼打来的。
我按了免提。
电话那头,传来李曼惊慌失措的声音。
“嫂子!不好了!你快来公司楼下的商场!出事了!”
“什么事?”
“是……是安晚!她来公司闹了!她说要找你!现在好多人围着看!你快来啊!”
我眉头一皱。
安晚?她不是说要离开吗?
我看向李兆言。
他的脸上,也写满了震惊和不解。
“我马上过去。”我挂了电话,拿起车钥匙。
“我跟你一起去!”李兆言立刻说。
我看了他一眼,没有拒绝。
有些场面,需要所有当事人都在场,才好看。
我们赶到商场的时候,现场已经围了一圈人。
安晚站在人群中央,头发凌乱,脸上还挂着泪痕。
她看到我,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,立刻冲了过来。
“沈律师!沈律师你救救我!”
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力气大得惊人。
“怎么回事?”我问。
还没等她回答,人群里挤出一个人。
是李曼。
她指着安晚,一脸鄙夷和愤怒。
“嫂子!你别信她!这个!她今天跑来公司,说要找兆言哥,说她怀孕了!”
怀孕了?
这三个字,像一颗炸雷,在人群中炸开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齐刷刷地看向我,李兆言,和安晚。
我感觉到,一场精心设计的,旨在将我公开处刑的戏,拉开了帷幕。
这就是所谓的“当街扒我衣裳”了。
用一个“孩子”,来扒掉我“不能生育”的原罪,扒掉我身为正妻的最后一点尊严。
我看向李兆言。
他的脸上,先是震惊,然后,是一种复杂难言的狂喜。
他看向安晚的肚子,眼神里,充满了渴望。
那一刻,我彻底明白了。
什么“净身出户”,什么“我爱她”,都是假的。
这根本就是他们商量好的,一出逼宫大戏。
先由他提出离婚,摆出为爱牺牲的姿态。
再由安晚,用“孩子”这张王牌,将我逼入绝境。
他们算准了,在“孩子”面前,在李家“传宗接代”的巨大压力面前,我这个不能生育的“前妻”,只能灰溜溜地让位。
甚至,为了保全李兆言的事业和李家的名声,我还得主动“祝福”他们。
好一招“以退为进”。
好一个“情深义重”。
我看着眼前这场闹剧,看着李曼义愤填膺的表演,看着安晚楚楚可怜的眼泪,看着李兆言眼中那藏不住的得意。
我忽然觉得,自己过去五年,就像一个笑话。
我以为我在经营一个家。
原来,我只是在为他们搭建一个舞台。
我的心,在那一刻,彻底冷了下去。
冷得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。
但我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,崩溃,或者失态。
我只是轻轻地,挣开了安晚的手。
然后,我看向李曼,那个我昨天还以为被我策反了的“家人”。
“你说,她怀孕了?”我问。
“是啊嫂子!她自己说的!还拿着一张化验单!”李曼演得声情并茂。
“化验单呢?”我伸出手。
安晚从包里,抖抖索索地拿出一张折叠的纸。
我接过来,展开。
是一张早孕的B超单。
上面的名字,是“安晚”。
日期,是今天上午。
“兆言哥,”安晚转向李兆言,泪眼婆娑,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要来的。可是我害怕。我只有你了。”
李兆言走上前,小心翼翼地扶住她,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别怕,有我呢。”他安抚着她,然后转过头,看向我。
他的眼神里,带着一丝歉意,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决绝。
“小瑜,事情……就是这样。对不起。”
“孩子是无辜的。”
“我们李家,不能没有后。”
一句“不能没有后”,就给我定了罪。
周围的议论声,像潮水一样涌来。
“原来是原配不能生啊……”
“那也怪不得男人在外面找了。”
“这下有孩子了,肯定得离婚了。”
“这女的也挺可怜的,奋斗半天,给别人做了嫁衣。”
那些声音,像一根根针,扎在我身上。
李曼看着我,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。
她以为,她赢了。
他们所有人都以为,我输了。
我看着他们,缓缓地,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“是吗?”我说,“孩子是无辜的。”
“那正好。”
我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“喂,张队吗?我是沈瑜。”
“对,我之前跟你咨询过的事情,现在可以立案了。”
“地址?就在XX商场中庭。”
“诈骗。金额,五十二万三千六百元。”
“嫌疑人,安晚。”
“还有,职务侵占的共犯,李曼。”
我挂了电话,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李兆言,安晚,李曼,所有人的表情,都凝固在了脸上。
“沈瑜!你疯了!”李兆言第一个反应过来,冲我低吼。
“我没疯。”我看着他,笑意更深,“我只是在,走法律程序。”
“安晚小姐,”我转向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女孩,“李兆言在过去一年,以各种名义,转给你的五十二万三千六百元,属于我和他的夫妻共同财产。”
“根据法律规定,夫妻一方,非因日常生活需要,对夫妻共同财产做重要处理决定,夫妻双方应当平等协商,取得一致意见。”
“他未经我同意,将大额财产赠与你,该赠与行为无效。我有权要求你全额返还。”
“至于你,”我看向脸色惨白的李曼,“你利用职务之便,协助李兆言,将公司资金以‘奖金’名义,非法转移给安晚,涉嫌职务侵占罪。我想,这个案值,足够你在里面待几年了。”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我没有!”李曼尖叫起来。
“没有?”我晃了晃我的手机,“你发给我的邮件,和你做的那个Excel表格,可是最直接的证据。”
李曼的腿一软,差点瘫倒在地。
她终于明白,我昨天找她,根本不是为了“策反”她。
我只是在,收集证据。
让她,亲手把绞索,套在自己和她“亲爱”的表哥的脖子上。
“沈瑜!你到底想怎么样!”李兆言彻底失控了,他抓住我的肩膀,用力摇晃,“你非要毁了我才甘心吗!”
“毁了你?”我用力甩开他的手,后退一步,与他保持安全距离。
“李兆言,从你决定背叛我的那一刻起,我们就已经毁了。”
“我只是,在拿回属于我的一切。”
“还有,”我看着他,一字一顿地说,“那份离婚协议,我不会签。”
他的瞳孔猛地放大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,这个婚,我不离了。”
“在你,把欠我的,欠这个家的,都还清之前,你,李兆言,永远都别想摆脱我。”
“你不是爱她吗?不是想要孩子吗?”
“可以。”
“但只要我们的婚姻关系存续一天,她安晚,就永远是上不了台面的第三者。她肚子里的孩子,就是私生子。”
“他一辈子,都得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之下,一辈子,都别想名正言顺地,叫你一声‘爸爸’。”
“而你,李兆言,”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,“你将永远背负着‘婚内出轨’的污名。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,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。”
“你觉得,你们公司的董事会,还会把公司交给一个有道德污点的人吗?”
“你觉得,你那些生意伙伴,还敢跟一个连妻子都能背叛的人合作吗?”
“我们,就这么耗着吧。”
“看看谁,耗得过谁。”
我说完,转身就走。
身后,是李兆言气急败坏的怒吼,是安晚绝望的哭泣,是李曼惊恐的尖叫。
还有,商场保安和姗姗来迟的警察,维持秩序的声音。
这一切,都与我无关了。
我走在夜晚的街头,冷风吹在脸上,很疼。
但我心里,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,痛快。
我没有回家。
我在公司附近的酒店,开了一间房。
洗了个热水澡,我把自己扔在柔软的大床上。
这才是真正的“杀疯了”。
不是哭闹,不是撕打。
而是用最冷静的头脑,最锋利的武器,精准地,一下一下地,刺向他们的要害。
让他们疼,让他们怕,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,付出最惨痛的代价。
第二天,整个世界都变了。
“知名企业家婚内出轨,小三带球逼宫反被原配送进警局”的新闻,在本地的社交媒体上,炸开了锅。
虽然有公关在压,但还是挡不住悠悠众口。
李兆言的公司股价,开盘即大跌。
董事会连夜召开紧急会议。
李家的电话,快被打爆了。
我关了手机,谁也不理。
下午,酒店的门铃响了。
我打开门,门外站着的,是我的婆婆。
那个永远端庄得体,像“太后”一样的女人。
她看起来,比前几天在普陀山上,老了十岁。
“我们能谈谈吗?”她问。
我让她进了门。
她在沙发上坐下,沉默了很久。
“小瑜,”她终于开口,声音疲惫,“我知道,是兆言对不起你。”
“但是,能不能……看在李家的面子上,把事情压下去?”
“安晚肚子里的,毕竟是李家的骨肉。”
我看着她,忽然笑了。
“妈,两天前,你送我玉坠的时候,说我们是一家人,荣辱与共。”
“现在,你的儿子,和另一个女人,一起把李家的‘荣’,变成了‘辱’。”
“你却来要求我,这个受害者,为了你们的‘面子’,忍气吞声?”
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。
“那个孩子,”我继续说,“是不是李家的骨肉,还不一定呢。”
婆婆猛地抬起头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我端起水杯,喝了一口,“只是觉得,一个能跟有妇之夫在一起一年,还能心安理得花掉对方五十多万的女孩,她的品行,值得商榷。”
“她的孩子,到底是谁的,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。”
婆婆的脸色,瞬间变得铁青。
“你放心,”我说,“婚,我不会离。”
“安晚那边,我会请最好的律师,把钱一分不少地追回来。”
“李曼,她做错了事,就该承担后果。”
“至于李兆言,”我看着婆婆,“他是你的儿子,也是我的丈夫。我会‘好好地’,陪着他,走完接下来的路。”
我把“好好地”三个字,咬得特别重。
婆婆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有愤怒,有不甘,但更多的是一种,无力。
她大概终于意识到,我不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,温顺的儿媳了。
她走了。
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任何承诺。
接下来的几天,事情开始按照我预想的轨迹发展。
安晚那边,因为涉嫌诈骗金额巨大,被刑事拘留。
她的家人从老家赶来,几次三番想找我“和解”,被我拒之门外。
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,在巨大的压力和惊吓之下,没保住。
自然流产了。
李曼,因为职务侵占罪的证据确凿,被公司开除,并且移交司法机关。
她的父母,我的公公婆过,来找我哭闹过几次。
我直接报了警。
李兆言,被董事会暂停了一切职务,正在接受内部调查。
他曾经那些称兄道弟的伙伴,如今都对他避之不及。
他一下子,从云端,跌入了谷底。
他搬出了我们的家,住到了酒店。
期间,他给我打过无数次电话,发过无数条短信。
从一开始的愤怒咒骂,到后来的苦苦哀求。
我一个都没回。
这场战争,主动权,已经完全掌握在了我的手里。
一个月后,李兆言约我见面。
地点,还是那家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咖啡馆。
他瘦了很多,也憔悴了很多,眼里的光,彻底没了。
像一栋被烧毁了的房子的残骸。
“小瑜,”他看着我,声音嘶哑,“我错了。”
“我真的错了。”
“你放过我吧。我们离婚。”
“我什么都不要,净身出户。”
我搅动着面前的咖啡,没有说话。
“我求你了。”他几乎是在哀求,“再这样下去,我会疯的。”
“你不会疯。”我说,“你只是,习惯了高高在上,不习惯被人踩在脚下而已。”
“李兆言,你还记得吗?五年前,我决定嫁给你的时候,我放弃了去国外顶尖律所深造的机会。”
“我朋友都说我傻,为了一个男人,放弃自己的前途。”
“我说,我相信他,我相信我们的未来。”
“我把我的时间,我的人脉,我的一切,都当成硬币,一枚一枚地,投进了你这个存钱罐里。”
“我以为,我在投资我们的未来。”
“结果,你拿着我投进去的钱,去养了另一个女人。”
“你告诉我,这公平吗?”
他低着头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所以,这个婚,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离了。”
“离婚,对你来说,是解脱。”
“对我来说,是认输。”
“我沈瑜这辈子,还没输过。”
我从包里,拿出一份文件,推到他面前。
“这是什么?”他问。
“婚内财产及忠诚协议。”我说。
“从今天起,我们还是夫妻。”
“但是,我们要重新约定彼此的权利和义务。”
他打开文件,脸色越来越白。
协议里,我用最严谨的法律语言,规定了我们婚姻存续期间的种种条款。
第一,所有婚内财产,由我全权管理。他名下所有资产,包括股权、房产、存款,全部要转到我的名下,或由我代持。
第二,他的所有收入,包括工资、奖金、分红,必须在到账二十四小时内,转入我的指定账户。我每月会给他定额的“生活费”。
第三,他必须无条件配合我,处理公司后续的危机公关,挽回我的声誉损失。
第四,也是最重要的一条,忠诚义务。
协议规定,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,他不得再有任何背叛婚姻的行为。
包括但不限于,与其他异性保持不正当关系,发生性行为,赠与大额财物。
一旦违反,他将自愿放弃所有财产,并且,要向我支付高达一千万的,精神损害赔偿。
“沈瑜,你这是……把我当犯人管?”他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屈辱。
“不。”我摇摇头,“我只是,把你当一个‘违约过’的合作方,来管理。”
“签,还是不签,你选。”
“签了,我们还是夫妻。我会帮你,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,让你体面地,继续做你的李总。”
“至少,在妈和外人面前,我们还是模范夫妻。”
“不签,那我们就继续耗着。反正我现在有的是时间。看看你公司的股价,还能撑多久。”
我把笔,放在了协议旁边。
他看着那份协议,像看着一份卖身契。
他的手,在抖。
我知道,这对他来说,是奇耻大辱。
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,如今,要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,被我掌控。
但他没有选择。
良久,他拿起笔,在协议的末尾,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李兆言。
那三个字,写得歪歪扭扭,力透纸背。
像一个溺水的人,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那一刻,我知道,这场仗,我赢了。
从那天起,我们的关系,进入了一种诡异的“新常态”。
他搬回了家。
但我们分房睡。
他每天按时上下班,晚上准时回家。
所有的应酬,都会提前向我报备。
他的手机,我可以随时检查。
他的工资卡,也上交了。
我每个月,会给他打五千块钱生活费。
多一分,都没有。
他开始学着做家务,学着做饭。
有时候,我下班回家,会看到厨房里,亮着一盏灯。
他系着围裙,在给我煲汤,或者煮一碗面。
他会把汤盛好,小心翼翼地端到我面前。
“小瑜,喝点汤吧。你最近太累了。”
他的姿态,放得很低,很卑微。
像一个,赎罪的人。
我不会拒绝,但也不会表现出任何感动。
我会把汤喝完,然后说一句“谢谢”,仅此而已。
我们之间,没有争吵,也没有温情。
像两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,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家里的气氛,比以前更安静了。
但这种安静,不再是让我窒息的黑洞。
而是一种,尽在掌握的,冷酷的秩序。
有一次,我妈来看我,带了一篮子石榴。
晚饭后,李兆言默默地,把石榴一个一个剥好,把晶莹剔透的石榴籽,放在一个白瓷碗里,推到我面前。
我妈看着,叹了口气。
“小瑜,差不多就行了。夫妻之间,哪有隔夜仇。”
我没有说话,只是拿起勺子,吃了一口石榴。
很甜。
但我心里,一片苦涩。
破镜,真的能重圆吗?
就算黏合得再好,那一道道裂痕,也永远都在。
我只是,选择了一种,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,来处理这堆婚姻的碎片。
我不是在原谅他。
我只是在,驯化他。
把他从一匹脱缰的野马,变成一头,被套上枷锁,只能在规定范围内活动的,拉磨的驴。
秋去冬来。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,不好不坏地过着。
李兆言公司的危机,在我的帮助下,渐渐平息了。
他的职位,也保住了。
在外面,我们依旧是那对令人艳羡的,事业有成的夫妻。
他会给我开车门,会给我夹菜,会在我说话的时候,温柔地看着我。
演得,天衣无缝。
有时候,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写满疲惫的脸,我甚至会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仿佛之前那场惊天动地的背叛,只是一场噩梦。
但手腕上,那个被我收起来的玉坠的冰凉触感,会时时刻刻提醒我。
一切,都发生过。
一切,都回不去了。
这天晚上,我处理完工作,准备睡觉。
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。
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。
短信很短,只有一句话。
“沈律师,你以为你赢了吗?”
我皱了皱眉。
是安晚的家人?还是李曼的朋友?
我没有理会,准备删除。
这时,第二条短信,紧接着发了过来。
是一张照片。
照片上,是两个玉坠。
一个,是婆婆送给我的那个,冰种飘花。
另一个,看起来一模一样,但成色,明显差了很多。
照片的背景,是一家玉器店的柜台。
我还没反应过来,第三条短信又来了。
“你手上的那个,是A货。真的那个,在另一个人手上。”
“你婆婆,从一开始,就没看上过你。”
“她真正属意的儿媳妇,另有其人。”
“想知道是谁吗?明天上午十点,老地方,见一面吧。”
发信人,是李曼。
我看着那张照片,和那几行字,浑身的血液,像是瞬间被冻住了。
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,冲到客厅。
李兆言已经睡了,房间里一片漆黑。
我打开玄关的灯,拉开柜子的抽屉。
那个玉坠,静静地躺在丝绒盒子里。
在灯光下,依旧莹润生辉,美得不可方物。
可现在,它在我眼里,却像一个巨大而恶毒的讽刺。
我以为,我赢了这场战争。
我斗倒了小三,惩罚了丈夫,掌控了财产。
我把所有人都踩在了脚下。
可到头来,我才发现。
我可能,从一开始,就只是一个局外人。
一个,连入场券都是假的的,可笑的局外人。
真正的“太后”,她手里的牌,还一张都没有出。
我握着那个冰冷的玉坠,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。
良久,我给那个号码,回了一条短信。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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