沥川往事TXT下载_沥川往事下载_全本小说网(听笔趣阁)

#长文创作激励计划#

沥川往事续

第十章 时光还在，你还在

—lcw坑友-新

苏黎世到昆明没有直飞的飞机，最快的路线是先直飞北京，再转机到昆明。沥川从苏黎世一路辗转了十几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昆明。今天的昆明黑云压城，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。趁着雨还没开始下，沥川赶快跳上一辆出租车，直奔小秋的家。车子开动没一会儿，黄豆大的雨滴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，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一样，倾盆而下的大雨已经把天空刷成了白色。雨刷器已经开到最大档，拼命地左右摆着。司机打着双闪，小心地在大雨中前行。

“整喃，一哈就下这么大的雨？” 司机用昆明话抱怨着车外的滂沱大雨。路上的车都不敢开得太快，能见度实在是太差了。

沥川的心里着急，手心里都是汗，天气不算热，但他鼻尖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。他尽量地不让自己太过焦虑，努力地望向窗外的街景，试图分辨出一些记忆中熟悉的地方。沥川看了一会儿，看得眼睛都痛了，却什么也没看清，干脆放弃了。外面雨太大了，而且昆明在这八年里的变化也太大了。

车子在市区里行驶了一会儿，终于到了小秋家，这是一栋连排的老式平房，小秋家是其中的一间，房子外墙是灰色的砖墙，没什么特别的建筑特色，看起来有些年头了，门口有三四节水泥台阶。倒是院门口有一个古典建筑里面常见的“月亮门”给这座小院儿平添了一些乐趣。

沥川好激动，马上就能见到小秋和儿子了，他的心咚咚地跳着....... 沥川撑起伞，下了车，司机看他腿不方便，好心地帮他把行李提到门口。沥川谢了司机，站了一下，打着伞，拾起勇气往里走，小心地爬上了楼梯。沥川伸手按下门铃，过了半天也没人应，他又透过门口的窗子望进去。屋里黑黑的，好像没有人。沥川又按了一次门铃，还是没有人。没办法，沥川只能站在门口等。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，小秋家门口也没有房檐儿可以让沥川躲一下，他虽然撑着伞，但裤脚依然被溅起的雨水全部打湿了。一场秋雨一场寒，冷飕飕的寒气袭来，沥川不禁打了一个寒战。

沥川望着天上落下的瓢泼大雨，正琢磨着怎么和小秋联系，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，是鞋子踏在水里发出的“嗒嗒”的声音。脚步声很急，有点像一路小跑的声音。沥川屏住呼吸，睁大了眼睛张望着，只见一个女人撑着一把白底碎花伞向他的方向走过来，伞压得很低，沥川看不到伞后面的人。沥川歪过头，想仔细分辨一下，就在这时伞后面传来孩子稚嫩的一唤“妈妈～～～～” 沥川听了心快要融化了。

“是他们吗？” 沥川咬着嘴唇等着。

蓦地伞突然抬高了一下，后面的人的样子一下子出现在沥川眼前。

是他们，原来真的是他们！！！

沥川的血液都快要沸腾，胸口上下起伏，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，呼吸都有些困难了。小秋抱着诺诺，背着大包小包，吃力地撑着伞，朝着家的方向走来。她穿着高跟鞋，在雨地里走起来分外吃力。诺诺的两只小手也在帮小秋扶着伞，虽然其实并不真能帮上什么忙。

小秋看到沥川那一刹那，猛地怔住了，心底的情感一下子呼啸而出，人却僵在那儿，一动不动地望着他。那一瞬间，一切都停止了，时间静止了，大雨好像也停了下来，周围的房子全部消失，一切都安静了，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—— 沥川，还有她—— 小秋，和他们的孩子——诺诺。

一年半的时光，小秋和诺诺，终于在今天，等来了沥川、等来了爸爸。

小秋的手、脚都软了一下，手中的伞也跟着晃了一晃，娘俩被瓢泼的大雨扫了一下，瞬间衣服就湿了。沥川见状赶快上前一步用自己的大伞遮住了小秋他们母子俩。诺诺抬头忘了一眼那把黑色的大伞，又望向沥川，有些紧张地看着这位不认识的叔叔，然后扭过头在妈妈的眼里寻找着安慰。

“沥川～～～～” 小秋皱眉，哽咽地说，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甜，叫到了沥川心尖儿上。

“小秋～～～～” 沥川嗓音低沉地说，他的语气那样地柔，一如当年。

“走，我们快进去。” 小秋回过神，赶快招呼沥川回家，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了。

小秋抱着诺诺，三步两步先把诺诺抱进家门，把他放下，又转身准备去扶沥川，沥川在后面上楼梯要慢一些。

小秋伸出手给沥川，但沥川已经基本上来了。他淡笑了一下，意思是不用了。

关上门，开了灯，沥川不说话，看着他们静静地站在门口，他的身体有些发抖。小秋也站在那里，泪眼婆娑望着他，仿佛已经几个世纪没有见过这张脸，已经认不出他应有的样子。

突然间，沥川使劲地拧了一下眉，鼻翼微动，上前一步捧住了小秋的脸，怜惜地看着她。他颤抖的双手贴着她的脸颊，小秋能够清楚地感到他的手指冰凉，整个身体都在发抖。沥川的眼睛慢慢地噙满了泪水，在泪水滑下的前一秒，他低下头，把他的唇贴到了小秋的唇上。那是个浅浅的却又深情地一吻，小秋能够感到脸上落下了点点的温热的液体，那是他的泪，他感激、忏悔、高兴、激动的泪。小秋也激动地回应着他，用自己温热的唇去安慰他。小秋又轻轻地用双臂环住他的身体，抚摸着他颤抖的背。

正当他们在交换温柔之时，沥川觉得有人在推他的左腿，力量是通过假肢传到大腿上来才感觉到的。他离开了小秋的唇，微微低头一看，竟是皱着眉头的诺诺，用小手在推他。

沥川有点不明白诺诺的意思，看着小秋。小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，微笑着，蹲下身，把诺诺抱起来，脸上挂起了一丝绯红，对沥川说：“他这是看见你亲我，吃醋了。” 又对诺诺说：“这是爸爸。”

诺诺看了一眼小秋，转过脸看着沥川，小嘴巴里传来一声“爸爸？？” 孩子用稚嫩的声音叫了沥川。哦，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，仿佛像天使一般的声音，沥川全身都酥了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自己竟然有了亲骨肉…… 竟然会有人叫他爸爸。小秋第一次听诺诺叫“爸爸”，她的表情瞬间就变了，心里狠狠地抽痛了一下，不禁抱紧了孩子在怀里，低着头泪如雨下。

沥川的泪也不停地夺眶而出，但他努力地控制着情绪，努力地着了一丝微笑在嘴角，对诺诺说“hi buddy!（你好，伙计！）”

他哽咽着问小秋“孩子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叫.......米饭。” 小秋抿着嘴，点了一下头。

“米饭？Seriously (真的吗）？” 沥川眯了一下眼睛，皱皱眉。

“对呀，你不是说我们要生一个米饭吗？” 小秋歪着头看着沥川。

沥川小秋对视一秒，两个人终于一起破涕为笑。

“好啦，逗你的。叫Noah，中文名叫王一诺，诺诺，一诺千金的诺。”

“Noah’s ark 的 Noah？” (诺亚方舟的诺亚？）

“是，希望他给我们带来拯救和希望。是爷爷起的。”

“Hi Noah, 我是爸爸。爸爸好爱你。爸爸特别要好好的谢谢你，救了爸爸。”沥川的眼底都是慈父的爱，像水一般的温柔和善，摸了摸他肉肉的小脸蛋。

他这句话又把小秋给惹哭了，眼泪再次一颗颗掉下来，小秋都明白这其中的事情，但从沥川嘴里面讲出来，小秋还是特别感动，喜极而泣，脸上挂满了泪水。

沥川转向小秋， 问“can I kiss him? （我可以亲他吗？）”

“当然了！” 小秋点点头。

沥川把小小的诺诺从小秋手上接过来，在孩子的额头上轻轻一吻，上下打量着诺诺，他的脸圆圆的，满脸还都是婴儿肥，但是眼睛鼻子和嘴巴，简直跟沥川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，太像了！沥川看了不禁感慨生命的奇妙。诺诺伸出一点点大的小手，替沥川把脸上的泪抹了一把。沥川好心酸，拉着他的手轻轻地亲吻着。沥川看了一会儿孩子，扭过脸看着小秋，眼神中充满了感激、愧疚和些许的责备，他张张嘴，说 “小秋，你 ..... 我......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。”

她仰头看着沥川，眼里泪水盈盈“不着急，你慢慢说。不过，沥川你的身体全部好了吗？”这是小秋最关心的问题。小秋上下打量沥川，沥川虽然没有最健康的时候那么精神，但比骨髓移植前的时候看起来好多了，身上比起病重的那时倒也结实了一些。

“我很好，医生终于宣布我没事了。他们为我搞了一个celebration party （庆祝聚会），爷爷在那时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了。我马上就飞来了。谢小秋，你怎么这么傻呢？万一我好不了呢？你有没有想到你接下来怎么过，未婚还有一个孩子。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？” 沥川用一只大手捧着小秋的脸，一只手抱着诺诺，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，一股脑儿地把自己最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。

“你还记得在温州我跟你说过的吗？我给了你我所有的爱......完全......没有保留，只要我能做的，我都会尽我所能为你做到。看着你受苦，我心痛，所以哪怕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要试一试。” 小秋凝眉看着沥川。

沥川看着那么单纯的小秋，眼睛中充满了对他坚定执着的爱，情不自禁的又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。小秋也抱着沥川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团聚。

“小秋，I am extremely sorry (我太对不起你了）.......” 沥川流着泪，哽咽着说。小秋伸出手捂住了沥川的嘴。

“你不要道歉....... 沥川，我真的不怪你。倒是我，没有经过你的同意，一意孤行地生了孩子。你不生气吧？” 小秋也哽咽着，泪水涟涟。小秋越是这样说，沥川心里就越是自责。

“Please, you have to accept my apology. (求你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)，我这些年太对不起你了……” 沥川心疼又执拗地看着小秋。“小秋，我爱你，你有我没有的勇敢。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。这么多年，我真的亏欠你太多了。I am so sorry!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。”

沥川把她搂在怀中，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的脸颊，“我感谢你还来不及，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？”

“别站着说了，进来吧。” 小秋拉着沥川往里走。

沥川走进家里，心中一阵酸楚。小小的家里，整理得很干净。虽说什么都不缺，但看得出小秋的日子过的很简朴。小秋把沥川请进房间里，让他坐在沙发上。

沥川参观了一下小秋不大的房子，对小秋说“你一个人带着诺诺住在这边吗？”

“白天姨妈带，晚上我负责。” 小秋轻松地说着。

“辛苦你了，小秋。” 沥川心里过意不去，孩子长到这么大，他却没有尽到一点父亲的责任。

“不辛苦，有诺诺给我作伴，我一点都不孤单。我们过得很好的。沥川，你饿不饿？要不然你帮我看着孩子，我做饭给你们吃吧？” 小秋把诺诺放在沥川身旁的沙发上。

“好，不过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带他玩。” 沥川第一次带诺诺，有点紧张。

小秋拿来一些玩具，让Noah 玩。“我看着你们，没事的。”

Noah好奇地看着沥川，爬到他身上，又伸出小手摸摸沥川的胡子。沥川抓住他的小手吻了又吻。父子俩其乐融融。小秋在厨房里忙了一会儿，抬头一看，发现沥川已经给诺诺用积木搭了一个超级漂亮的房子。小秋摇摇头，心里暗想不愧是欧洲有名的建筑师呀，她仿佛已经看到未来诺诺和沥川讨论建筑时的情景。

小秋忙了一会儿，把饭蒸上、肉炖上，跑来客厅看他们。

“伯伯～～～～” 诺诺看着妈妈，小手指着沥川。

“不是bo bo，是ba ba。” 小秋纠正着诺诺的发音。

小秋歪着头，猜想着诺诺究竟要表达什么。沥川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。

“哦，他可能把你当成了霁川。” 小秋立刻掏出手机，找了一张霁川的照片，拿给诺诺看，说：“这个是大伯。”

又指指沥川说“这个是爸爸。”

诺诺天真地眨眨眼睛。

“他见过霁川的？”沥川问。

“当然了，我和诺诺离开苏黎世之前都是和他们住在一起的。后来霁川静文也来看过我们，我们也经常视频。” 小秋解释道。

沥川的心里一下子被温暖包围，他好感谢自己的家人在这些日子里面可以替自己照顾他们母子俩。沥川的嘴角微微上扬，他抚摸着诺诺头顶软软的头发，内疚地看着他。

小秋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沥川，沥川好像有些困了，眼睛红红的，看起来精神不太好，脸色也差了一些。

小秋站在沥川身边，捧起沥川的脸，说：“沥川，你怎么了，很累吗？” 小秋伸手摸摸他的额头。

“没关系，有一点累。” 沥川挤出一丝微笑。他勾住小秋的腰，轻轻地把自己疲惫的身体靠在小秋的身上。对于沥川这样亲密的举动，小秋愣了一下，觉得有些陌生又不适应，但一下子心就融化了，但她最喜欢沥川这样靠着她。小秋伸出双手抱住了沥川，温暖的指尖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和胡须。

“真好，我的沥川总算回来了，再不是一个幽灵，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沥川！” 小秋激动得鼻子又酸了。

“沥川，你在飞机上没有睡一下吗？” 小秋想每次沥川坐飞机不是头等舱就是商务舱，应该是可以躺着睡一下的。

沥川摇摇头。

“为什么？太激动了？” 小秋半开玩笑地说，又捧起了他的脸，看着他的眼睛。

“不是，昨天那班直飞中国的飞机，头等舱和商务舱的票早就卖光了，但是我想早一点来看你们，就坐了经济舱到的北京。然后又包了一架飞机飞到昆明。” 沥川说完就又把头埋在了小秋怀中，依偎着，依靠着......

小秋一听顿时心疼极了，沥川病才刚好，这种长途旅行理论上都是应该完全避免的。沥川的腿又长，个子又高，让他挤在一个小小的经济舱座位里面真的是太难为他了。十几个小时没合眼，她怕他的身体是又要吃不消了。还有他的义肢，这么长时间不活动，一定难受坏了。小秋就知道为了她，沥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，这也是小秋最害怕的。她暗自庆幸自己在这一年半里面所作出的决定。

小秋没有责怪沥川，她抿了一下唇说：“要是肚子不饿，就先去睡一下吧，吃饭还要有一会儿。稍微休息一下……好不好？” 小秋温柔地劝着他。

外面的雨还在下，没有之前那么大了，淅淅沥沥地，天还是阴阴的，沥川也被带着更觉得困了。

他点了点头，让小秋扶着走进卧室，诺诺在后面跟着看，小家伙对于沥川的一切都感到新奇。小秋帮沥川（诺诺也跟着“帮忙”）把衣服一件件地脱下来，又帮他从箱子里拿出睡衣换上，她俯下身帮沥川把义肢拿掉，看到已经磨红的腿，小秋心疼坏了。她扶着沥川慢慢地躺下，替他盖上被子。

“我去拿块热毛巾帮你擦擦。”

“不要，我自己来就好了……” 沥川说着要起身。

“不用，你躺着，我来！” 小秋轻轻地把沥川按回了枕头里，朝沥川微微一笑。沥川乖乖地躺好，等着小秋。

等她拿来热毛巾要给沥川擦一擦的时候，沥川已经侧躺在床上睡着了，他低垂着长长的睫毛，呼吸又深又缓。她不舍得弄醒他，就顺手把热毛巾敷在他大腿截肢处，正好可以帮他热敷一下，怕他一会儿骨痛的老毛病又犯了。小秋轻轻地把窗帘拉好，卧室里黑黑的、静悄悄的，只能听到沥川缓缓的呼吸声。小秋带着诺诺走出了卧室，又蹲下来，伸出食指放在嘴边，告诉诺诺，不要弄出声音来。诺诺懂事地点点头。

沥川安稳地睡了一个多小时，他太累了，等到他睡醒的时候，就闻到厨房里传来的阵阵香味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他很确定这是他的最爱汽锅鸡的味道。他坐起来，拿起床边小秋为他悉心摆好的双拐，慢慢地走到卧室和客厅交界处，望着餐桌前的小秋和诺诺。外面的雨已经停了，天也渐渐地暗了下来，还能听到外面雨滴敲打石板滴滴答答的声音，四周特别宁静。小秋正在给诺诺喂吃的，昏黄的灯光照在小秋和诺诺身上，给他们笼罩了一层暖暖的金色光晕。这是一副多么陌生却熟悉的画面呀！陌生是因为他从来不曾设想过自己能过上这样的平凡而幸福的日子，熟悉是因为他小时候的家里就是这样的，这是他向往的生活，却从自己生病那天起就变成了奢望。小秋猛然间一抬头，看着沥川靠着门框看她，说：“你吓死我了……睡醒啦？睡醒怎么不叫我呢？”然后走过去，扶着他到餐桌前坐下。

“我在给他喂饭，先把他喂饱了，一会儿咱们可以吃得踏实一些。” 她冲沥川笑笑，给他悉心地倒了一杯温水。

沥川接过来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
沥川坐在小秋身边，宠溺地看着小秋和儿子，这一切真的太不真实了，他仍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。小秋突然想到了什么，转过身摸了一下沥川的手，初秋时节，昆明的天气已经有点凉意了，她怕他刚起床只穿着睡衣，会着凉，赶快进屋给他拿来一件衣服给他披上。

“饿了没有啊，我们吃饭吧？” 小秋在沥川耳边轻声地问。

“好，我帮你。” 说着沥川就要站起来去帮小秋。

“不要，你先休息一下，你今天辛苦了，我来就好。” 沥川只好作罢，挪了一个位置，陪着诺诺，端起他没吃完的饭，尝试着喂他。

不一会儿，小秋把做好的菜饭摆上桌，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前，

沥川看了这一桌子的菜，又感动又开心说：“我真没想过我们会有这么一天。我会和我的孩子，还有我爱的人坐在一起吃饭。太幸福了。小秋，谢谢你。” 沥川的眸中带泪，小秋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
小秋鼻子也酸了，她举起杯子，说：“沥川，我们今天可一定要碰一下了，庆祝我们的团聚。”

沥川微笑着，拿起他的杯子和小秋轻轻一碰。诺诺看着觉得好玩，也要和爸爸妈妈碰一下。沥川看着他可爱的样子，忍俊不禁。

小秋笑笑“快吃饭吧，吃好饭早点休息，你飞了那么久一定累坏了。来，你最爱的汽锅鸡，尝一下，看看还是不是那个味道了。”

沥川接过小秋给他盛的一碗鸡汤，喝了一口，眼睛弯弯地看着小秋，说：“嗯，好喝，和以前的一模一样。”

小秋看他还是偏瘦，身体在睡衣里面空空荡荡的。

“那就多吃一点，你现在离医生定的标准体重还差多远？”

“还有十公斤。” 沥川诚实地说。

“好吧，我们慢慢把它补回来，好吗？”

沥川望着小秋，点点头。尽管小秋听起来有些絮絮叨叨，但是沥川好喜欢她这个样子，真的让他的心暖的不行。

小秋夹了很多菜到沥川的碗里，沥川道谢了，让小秋也多吃一些，然后就认真地吃了起来。

吃了一会儿，沥川抬起头说“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

“诺诺两个月的时候。”

“那你之前一直都在苏黎世？”

“嗯。”

沥川叹了口气，心里好像有点难过。“每天爷爷送到医院的饭都是你做的？”沥川挑着眉问小秋。

小秋像做错事的小孩被抓了包，不好意思的笑笑，“嗯，你喜欢吗？”

沥川心里的情绪翻涌，但他不想现在全说出来，只说了一句“喜欢。” 然后欲言又止了一下，试探着问“以后还能做给我吃吗？”

“那还不简单，天天可以做给你吃，只要你不再走了……” 说到这儿，小秋也顿了一下，没有再往下说，她想到以前沥川总是来了又走，心里没底他这次是怎么打算的，她等待着沥川回答。

沥川看着小秋，放下手中的碗筷，拉起她的手，认真地说：“不走了，这辈子都陪着你们，好不好？”

小秋抿了一下唇，说：“好，不管你是活着.......还是死了……你答应我，我们都必须在一起……” 小秋直直地盯着沥川的眼睛，眸子里噙着喜悦的泪，一字一句地说着。

沥川苦笑着点点头，脸上又挂上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。他轻轻地抹了一下小秋的眼角，又在她已经哭红的双眼上一边吻了一下。

小秋抿着唇，脸颊上飞起一丝绯红。“那个，西南建筑设计院的建筑师，是你打招呼，叫他们关照我的？” 小秋舔舔嘴唇。

沥川点点头。

“我就知道。” 小秋点点头，说“Come on, 沥川，以后就让我们坦诚相待，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，让我跟你一起分担，好吗？”

“好！” 沥川郑重地说，垂眸点点头。

傍晚，小秋和沥川一起给孩子洗好澡，喂过奶，沥川搂着诺诺在怀里，给他读了本书，孩子就睡着了。沥川珍惜着这来之不易地照顾诺诺的机会，静静享受着这样简单的家庭生活给他带来的温暖和感动，第一次体会到了做父亲的快乐。

诺诺睡着后，沥川说自己要去洗个澡，小秋还在收拾孩子的衣服。过了一会儿，沥川刚进淋浴间，就看到小秋朝浴室里探了个头。一下子就被沥川发现了。

“Excuse me，谢小秋小姐，请问你要干什么？”

“干什么？干坏事呗！” 小秋调皮地开玩笑。

“色狼！” 沥川佯装嗔怒。

“好啦，我来看看你，我家浴室没有安全设施，我怕你滑倒。” 小秋索性大大方方地走进浴室。

淋浴花洒下，小秋抱着沥川，轻轻抚摸沥川胸前那个静脉导管留下的疤痕，还有肺部那条长长的疤痕，它们都已经完全地愈合了。小秋看看沥川说“沥川，你受苦了，以前你瞒了我好多事，我不仅没有好好照顾你，有时还对你施加暴力。以后请让我好好的照顾你吧！” 小秋抬起头，心疼道。

“小秋，小傻瓜，以前都不怪你的。以后还请你多关照了。”

沥川深情地搂着小秋纤细的腰身，感受着她的体温，深深地亲吻着小秋......小秋感觉到他的身体慢慢地坚硬起来，温柔而有力地抵着她，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。

“真遗憾没有看到过你怀孕的样子，一定充满了母性的光辉…...” 沥川有些失落地，摸摸小秋平坦的小腹。

听沥川这么说，小秋笑道：“沥川，你的中文进步了呃。不过，对不起呀，我知道我剥夺了你参与诺诺成长的机会，很不道德......” 小秋垂下头。

“不要这么说，都是我的怪脾气才把你逼成了这样。” 沥川揉了揉小秋湿湿的头发，温和地宽慰着小秋。

“不过，我有一个惊喜算给你做补偿！快洗吧，我一会儿拿给你！” 小秋仰着头一笑，朝沥川撒着娇，沥川开心地嘴角上扬。

“小秋，真的对不起，这么多年，真是苦了你了……” 她把小秋揽在怀中，深深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，任凭着淋浴花洒落下的水包围着他们炙热而年轻的身体。

“别这么说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你一切安好地回来找我们，我已经特别开心，特别知足了，这已经是一个生命的奇迹了，谢谢你的努力和坚持。”

“谢谢你等着我，这么多年，一直等着我。谢谢你又给了我这么一个完整的家。”

“没关系的，沥川，最重要的是时光还在，你还在......”

小秋轻轻地靠在了沥川的胸前，沥川听了这话把她抱得更紧了。